郭丹：数据互联网时代的产业机会

导读：本文节选自“和君海盗帮•2014年新商业社群经济峰会”中海盗帮会员导师、前百度用户体验委员会主席、网易产品委员会主席、互联网大咖郭丹的分享。

▶大家好，我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互联网人，一直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刚才我来的时候一直坐在后面，因为我每次参加各种会议的时候都坐在后面，看一下大家的反应，跟海盗帮的美女帅哥们聊了聊，问了问主要的成员构成，我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没听。所以不知道是讲得不好还是什么原因，前面总有人拿手机低头拍。我骤然压力就变小了，因为我讲的时候大家不听也很正常。我问了一下，基本上都是比较偏传统行业的，互联网的比较少，所以我主要就做互联网，给大家做做互联网的分享。

时代的变迁带来了巨大的机会。我们来看一下，给大家看一个特别早的数据，大概是2002年的。当时一个台式机的价格基本上接近于中国家庭的年收入，大概是7千块钱左右，非常贵，一般的人买不起。计算机数量是1600台，网民的数量是不到5千万。我下面画的是在各个不同渠道上网的用户，包括家里、网吧和学校的用户变化，红颜色的线是家庭的上网人数变化最大，所有PC互联网时代好的生意机会都是随着用户不停的变化所带来的。

举几个例子，例如2000年2004年，那个时候邮箱和门户网站特别火，是因为早期那些上网的人层次都相对比较高，能7千块钱买得起电脑的人，或者能上得起网的人不多，他们在社会的阶层就决定了对什么是需要的，所以很多大量的信息获取的工具或者邮箱这样的产品在那个时候兴起了。中间有一段时间中国的网民上涨人数特别多，但是都在网吧里面，基本上都是围绕着2005年到2008年那一段时间。所以我们看那一段时间有大量的做娱乐的，做泡妞的，社交的网站那一段时间兴起，几乎中国所有的游戏网站都是在那一段时间上市的，在那之前没有，在那之后也没有。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360，大家知道从2007年到2011年中国的家庭上网人数增加了多少吗？大概是2亿人，是那段时间增加的。如果没有人在家庭上网是没有人需要杀毒软件的，都在网吧里面，哪有杀毒软件？所以是伴随着中国上网的人在家庭突然快速崛起的过程所带来的机会。但是如果没有我父母那一代的人或者是小白的用户，也不需要一个那么傻瓜的浏览器，大家用正常的浏览器就已经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了。但是如果没有他们的这种上网基础特别差，也不需要导航的网站。所以360是做了两次交叉补贴，最后补贴到了一个互联网里面效率最高的产品导航网站去实现他的盈利。但是他赶上了一个时代，就是普通家庭的上网用户迅速的在一个明确的时间窗口里面快速爆发。我们看最近的唯品会也是同样的概念，二三线城市的渗透，消费能力上涨，人均GDP已经5千美金了，有很多想买到大牌，或者想买到比较好的这种商品的需求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哪儿买呢？属于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他们的城市里面没有那么多的好货，所以只能跑到网上去买。

基本上PC时代我看到的所有的这些成功的互联网公司都是踩着这个节奏来走的，是技术在用户中的渗透以及用户的需求逐渐的发生变化所发展起来的。现在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的总市值已经是7千亿美金左右了。市场在2010年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巨大的变化，存量已经初具体量了，但是人口红利这种粗放增长的时代已经消失了，基本上很多公司都已经陷入到这个定律了。

接下来怎么样？如果假设自己的市场受到挤压了会怎么样？从充分竞争就变到了市场抢夺，到处开始打架。所以2011年之后互联网公司里面打架的情况特别频繁，到处打架，在抢别人的地盘，自己的已经没有了。另外就是在存量当中寻求增量的发展，主要行业下探，在这个里面有很多和产业结合的各种各样的公司出现。新技术和设备在人们的社会行为当中的渗透，跟我刚才讲的PC时代的渗透是完全一样的逻辑。

之前几乎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是在做服务应用，信息获取、交易、交流和娱乐，没有一家公司在2010年之前做这个层面以上的事，百度是一个特例，是做信息获取的上游，做信息获取的渠道或者入口。但是我们会发现，在2010年之后，几乎所有的公司都在往上走，都想去做入口，还有很多终端公司。当然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公司也在做跨界，之前跨界的很少。360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标志，因为有了这个，就打破了整个行业的瓶颈，到处都在打架。我们看腾讯做过电商，百度做过电商，阿里也是一样，到处在跨界，也在往上游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趋势。

互联网人在逐渐的做渗透，最开始是帮各种各样的实业企业做传播和营销，最早的帮门户网站的品牌做传播。百度在这个方面是做到极致的，帮助中小企业做营销。逐渐往里面去做，渗透到贸易，阿里也是典型的一个帮助贸易商做撮合的平台。再往里面走，渗透到了金融的领域，最近这两年提得比较火。从2014年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公司逐渐的跟政权有关系，所谓的政权就是制度红利释放的空间特别多，包括我服务的几家上市公司，也是基本上都要跟这个东西扯上关系。除了我们说的国家必须要掌握的重大资源行业，绝大多数未来都会向民间放开，这就是我所谓的政权里面的制度逐渐的会去释放大量的红利。当然就有了跟互联网行业的结合，最典型的是滴滴和快的，跟出租车管制有关系，未来会更多。现在又反过来了，逐渐的作用到实业里面，摆脱传播和营销，看有没有可能会存在这样的机会，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逻辑和轨迹不停的在转。

举一个百度的例子，百度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帮助企业帮助实业企业做传播和营销的公司，他的前五大行业给大家说一说，包括医疗、教育、旅游、本地生活和游戏，大概占了70%的营收。其中在教育这个单独的细分领域里面，一年能赚钱460到70亿，大于12个相关的教育公司。他帮助教育做什么？就是做传播，放各种各样的链接页面，用户点一下收钱，百度推广，就是这样一个商业模式，一年大概能赚60到70亿。这一块不增加了，如果之前是增加的状态，反而也不用改商业模式，就一直这么做下去也很好。现在的问题就是不增长了，不增长了怎么办？要往下做。因为它所覆盖的教育行业相关的公司一年可能要赚六七百亿，他能从他们那里赚到一些钱。刚才我也说了这个逻辑，所有的教育上市公司我汇总了一下，2013年的财报，平均利润率15%。百度这样的公司之前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利润率太低了，赚这个钱太苦了，他自己的利润率大概40%。现在没有办法，因为自己的利润率不增长了，这种钱也得赚了。

怎么赚呢？这是我们海盗帮的帮主赵大伟的图，他总结得特别好，从传播和营销往上走，看能不能突破传播和营销。之前都是这个样子，现在逐渐的在改变，我的PPT也被改了，被改成这个样子了。点了链接之后不跳走了，直接在百度的平台里面。看起来是一个比较小的改动，但是实际上就变成了在教育领域里面的淘宝。我们看淘宝跟百度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公司，我把淘宝叫做生态闭环模式，因为时间的关系，就不详细的解释了，是跟这种做传播和营销的公司非常不一样的，完全不同的两类公司。生态闭环是一种互联网模式，在这个里面我经常说好的生意都是牙刷的生意，水龙头、印钞机的模式，生态闭环的模式。

这种变化之后带来了什么？带来了整个在线教育这个行业翻天覆地的变化，BAT一做了之后，迅速100亿的资金进入进来，产生了1千多家新公司。之前我大概算了一下，因为在线教育这个领域我关注得比较多。曾经一天三到五家新公司出现，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行业在短短两年的时间有这么多早期资金进入，而且会迅速的有人才进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品链。这两年的时间，在线教育里面的产业格局就这么催熟了。假设有一家公司如果接着想要在自己的业务里面发展起来，再要去拓展一下，他总能找到上下游的合作者，这是非常恐怖的。而且在内审上，这么大的资金量介入进来，最后能够发展出来一个多大的公司其实是非常明显能够预判的。在线教育里面我比较乐观，肯定会出千亿规模的公司，因为资金量太大了，人才太多了，整个产品链也太多了，这个市场空间也足够大，就是这么被催熟了。时间窗口和退出机制已经非常明确的打开了，而且这里面绝大多数的都不被BAT或者教育龙头的企业所覆盖，所以有大把的机会，而且我觉得未来并购上市的机会非常多。刚才讲到所有的公司都是把握着这个时代走的，在互联网领域里面。当今时代是什么样的？我觉得是属于一个非常大的变迁的时代。从阶层的变化来说，我觉得接下来的几年还是会存在着非常大的中国社会阶层的变化。美国就两个社会阶层变化的时期，包括19世纪最后30年和20世纪的最后30年。19世纪最后30年使美国从一个农业国家变成重工业国家，是变化最大的时期，那个时候诞生了一系列的富豪。20世纪的后30年也是同样的，计算机的爆发带来了一批的符号。中国第一个社会阶层发生变化的时代是改革开放之后，所以你去看，基本上都是1963年前后的人成为现在的企业家特别多。接下来会不会有同样的阶层的变化？我觉得机会特别大。前面说的这些共同的特点是什么？他们发生阶层变化的时候共同的特点是什么？是制度红利的释放，加上科技的红利以及基本的杠杆，共同催生了某一个阶层的变化，在产业当中的释放。我有一点学术倾向，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诺森说的，他的一个理论是，制度的约束是经济增长的关键，甚至是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接下来制度红利的释放会特别提到。目标是什么？国家税收的最大化，降低交易的费用，使社会经济产出最大化二者之间的平衡。我们来看很多的行业，都要做这种改变。收的租子更多了，交易更频繁了，国家的利益就会创造得更多。

技术对人类社会发展的作用，这个也是一个学者研究的。之前人类的历史上发展特别慢，突然一下子就爆发了，甚至不是指数级的增长，是一个拐点，90度的上升，原因是把一些先进的科技逐渐的应用到人类的生活中。他举了一个典型的例子是蒸汽机或者是电器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工业革命带来了人类的变化。我做在线教育经常举一个例子，100年前的医生今天已经没法看病了，因为我们去医院看病基本上都是验血，做CT，做磁共振，然后医生才能看病，但是100年前的老师今天一样在台上讲课。所以整个的科技或者是技术没有被植入到这个行业里面，导致了这个行业普遍的落后，也会有很多，不仅仅是教育，有太多了。资本其实更恐怖，这也是一个很老的数据，是5月份的。BAT在5月份资金的流动是接近去年一年资金的总和，我觉得不仅仅是去年一年的总和了。阿里巴巴从开始做资本这件事情到现在已经投入进去128亿美金，腾讯大概是投了80亿美金左右，具体的数字我记不住了，但是98%都是在2013年之后发生的。之前基本上没有做过太多的投资并购，这是很恐怖的。阿里去投UC的时候50亿美金，中国一共也没有多少家50亿美金的公司。当时百度收购91助手的时候19亿美金我们当时就很震惊了，中国超过19亿美金的互联网公司加在一块也没有多少家，20家左右，所以他们对于资本的运作已经非常成熟了。刚才说的制度红利能释放到的行业和领域会有哪些？就是中国商业的版图和商业的机会。这里面技术红利的释放维度有哪些？不是所有的我都能找到规律，我觉得有两类的企业非常明显，一个是产品交易型企业，或者是消费类企业，主要是载体的限制，刚才邓总也在说这个事情，用户的接触点非常单一和有限，另外用户的行为无法监控。我经常举矿泉水的例子，怡宝不仅仅知道用户怎么喝了，连卖给谁都不知道。互联网公司别说谁去看了，怎么看的，他天天知道。我在网易里面就管这个，所有的用户数据在网易平台里面，我们做词典，词典是一个客户端，按了词典客户端的人访问的信息我们都知道，而且都串到一块。不仅仅知道谁在用，怎么用的都知道，传统的行业都不知道。

之前交易型的企业组织的核心是把商品卖给用户就结束了，所以中国很多的企业产品质量是相对比较差的，因为他想着怎么卖给别人。互联网公司不是这样，卖给用户只是第一步，你访问百度的时候，仅仅是开始的第一步，真正的是用户在使用产品的过程。现代服务业普遍的现象行业集中度低，协同效率差。我关注的两个领域，教育和运动健康，在这两个领域里面，最大的公司都没有超过1%的。再就是旅游和物流，都是这样的，我现在对物流也比较关注，没有超过1%的。成熟的国家不是这样的，如果是看美国的话，基本上这些大的产业都是会相对的比较垄断。他们是用什么做到的？他们是用资本的力量做到的，我们肯定未来也会有资本的力量。但是我觉得，其实互联网里面几乎做的好的公司都是垄断的，都是产业集中度非常高。在这里面我们看到，一个方面在很多的行业领域里面会有制度红利的释放，另外一个方面这个行业有缺陷，有现在的不足。互联网能干什么？科技红利能够释放什么？我觉得互联网能干两件事，信息和关系在人员、时间、空间维度上的连接，还有就是商业行为的在线化、数据化和数据计算。前面的能够去改变他的价值创造和传递的过程，后面是说有机会能做交叉补贴了，就是可以不要钱了，因为我可以基于后端的数据计算和在线来想办法赚别的钱，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规律，能够做交叉补贴。数字化、去工业化和交叉补贴，也是这个里面的核心。回归到我刚才说的，在制度红利能够释放的行业或者产业里面，至少能够把科技的红利注入进来，是我们这个时代重大的变化，也是非常大的一个机会。这两面衍生出了两类模式，一个就是创新平台的模式，现在做创新平台的特别多。还有一个模式是数据化生存，后面我会举例子，有太多的做数据运营商的公司。接下来中国会有大量的做数据运营商的公司，就像通信领域的移动运营商一样，为什么不会有教育和健康领域的数据运营商呢？

讲一个例子，易代驾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双边平台，里面是O2O的模式。他们财务的指标非常好，这家公司是赚钱的。今年的毛利不止1个亿，每天都是赚钱的。他好在哪儿？跟大家分享一下，如果假设想要去做平台的话，思考一下对大家可能帮助会特别大。首先是商业行为在线，信息在人员、时间、空间上极度连接了。之前只能偶遇才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匹配了，肯定效率就变高了。滴滴打车、快的都是这种模式，之前50米之外有一个空的出租车，或者有一个代驾能力的人我不知道，现在有了这个平台我知道，这是做双边平台的基础。接下来他有哪几个地方做得特别好？首先双边平台必然是烧钱的模式，因为你要补贴平台的两边。双边平台的核心是在于平台的服务密度，如果假设是一个区域的话，区域范围的服务密度会决定着平台的效率。所以你必须要拉人进来，拉两边的人进来，密度越高你的效率就会越大。怎么能够把两边的人都拉进来？肯定就是烧钱，就是补贴两边的人，让两边的人进来。易代驾在这个平台里面创造了一个新的职业方向，我们知道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大概一个月能赚四五千块钱，如果是一个易代驾平台上兼职的司机，如果一个月30天他天天工作，就是4500块钱，如果20天工作就是3千块钱，基本上跟他白天工作8个小时赚的钱差不多，那些人主动闻着味就跑来了。所以他们创造了新的职业方向，基本上没有拉过司机，就不补贴了。另外一边是什么？我们说真正的要去Touch用户的时候要有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易代驾基本上就是非常明确的渠道。因为用户需求产生的场景太明确了，所以用渠道的办法就搞定一切了。我们家旁边这种特别小的餐馆，烟灰缸都换成易代驾了，之前都是青岛啤酒，直接就Touch到用户了。所以在整个平台商业模式的搭建过程当中，平台两边的补贴很少，基本上没有怎么花钱。我特别多的朋友在易代驾工作，他告诉我补贴用户端的渠道，现在竞争这么激烈的情况下，一个月才几百万，他认为已经很烧钱了，很多都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做双边平台，很多公司都过不了这一关，就是用户需求产生的场景特别依赖于平台。因为我们做这个东西很容易跳单，一般我们说打造一个平台来撮合两边的服务特别容易跳单。第一次撮合完了之后，第二次不找你了，直接就联系那个人了。但是你去看在代驾的这个场景下，是不可能跳单的，拼车都不会跳单。所以你换个场景肯定就会特别麻烦，为什么他不会跳单？每次一个人喝酒喝多了都会在不同的地方，我不可能找一个上次帮我代驾的人来代驾，肯定就近找一个，我都已经喝多了，所以说特别有依赖性。这个不详细的解释了，大家可以去琢磨一下。现在从我的观察来看，会有一个同样的时代变迁机会，这个时代的变迁会伴随着制度红利的释放，或者是除了制度红利的释放还有的是人的生活方式改变所带来的巨大的格局性变化，怎么利用技术红利的释放带来这个里面效率的提升。当然把资本的价值发挥好的话，会起到非常大的杠杆作用。